*好大一盆狗血

*低俗校园小说

高三开始的第十五天，那个家伙在早自修的时候踹门而入。

教室里的读书声立刻戛然而止，门锁悬着晃了晃，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班主吅任跟着进来，清了清嗓子介绍说这是新来的转学吅生，让大家好好相处。
唐昊没理，继续低头背单词，心里想的却是总算可以换锁了。然后班主吅任把唐昊戴妍琦叫到了办公室，“这个孙翔是冯校长的亲戚，到我们班来考大学，跳级上来可能会吃力一些，你们作为班委多照顾一点。”
唐昊点点头，戴妍琦笑着说您放心好啦。然后趁着班主吅任转身倒茶的时候迅速和唐昊牵手又放开。
回吅教室的时候唐昊留意了一下孙翔，他被班主吅任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却扎眼到一进门就无法忽视。深蓝的卫衣垂两根兜帽绳下来晃荡，刺棱棱的短发两边铲平，刘海往上露吅出光洁的额头，桀骜全部凝在眉眼里。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想搭话却不敢上前的模样。
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踏踏实实读书多好？非要跳级。唐昊暗自翻了个白眼。然而，鉴于唐昊任班长一职，又得了老班的御令，这下也只得扯起一个笑意走过去打招呼。
孙翔看了唐昊半晌，忽然露吅出一个笑来。
“唐昊是吧？我记住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镌着的青涩还没褪干净，却如盛夏的太阳一般灼人。唐昊下意识就要眯眼，硬生生忍住了，略点头就回了自己座位。
上一个长得让他起这种想把人塞麻袋里乱揍一顿念头的男性公敌，似乎是上一届已毕业离校的学长周泽楷。

孙少爷的确厉害，转来的一星期之内已经换了三次座位，每次都是他的同桌一脸崩溃地找班主吅任要求换的。
据说孙翔平时对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偏偏上课的时候爱扯着边上的人侃大山。高三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高吅考时的积累，所有人都在猛足劲往前冲，只要没有进步，便都是后退。
孙翔一脸无所谓地站在讲台边，班主吅任按下太阳穴边跳动的青筋：“有谁愿意和孙翔坐一起的？没有的话就只能让他领张桌子自己坐了……”
“我和他坐吧。”唐昊举了手，作为班长，此时理应做表率，现在班里总共的人数恰好凑双，再多一张桌子着实不好看。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孙翔可以影响到他。
于是班主吅任转过去问孙翔这样安排成不成，孙翔没说话，点了点头就走下去挪桌子。
于是孙翔成了唐昊的新同桌。
然后唐昊发现，传言误人。真吅相根本反着来，这个家伙上课的时候根本就不会侃大山，偏偏下课的时候一脸别扭地往唐昊那儿推笔记。唐昊顺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别和小朋友计较，任命拿过孙翔的本子给他写步骤。孙翔盯了半天若有所思，唐昊还没写完孙翔就把本子拿回去说懂了懂了谢谢啊，唐昊一口血憋在嗓子口只能苦逼地咽下去，结果这一来二去的，就和孙翔熟络起来。目睹了一切的袁柏清呵了一声，一脸高冷地留下四个字：
“雏鸟情节。”

唐昊翻了个白眼。

孙翔的脾气臭是臭了一点，但比想象中要有女人缘，可怕的是他完全没有吅意识到这一点。他换过来才两个星期，已经迅速在班上的女生心中占了牢牢一席之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果他和戴妍琦之前没在一起，估计之后攻略戴妍琦的难度值就大大提升了。
唐昊和戴妍琦是一对。所谓日久深情，从高一开始当班委，学习工作都处在一起，久而久之便有了好感。
班长副班长带头谈恋爱，班里的人都心照不宣，谁都不会没眼力见到把这事儿捅出去。何况，这俩人谈恋爱，就不会管自己是不是早恋了。这是同学们的想法。 

语文课上老吅师给复习雨霖铃，ppt停下来所有人就开始奋笔疾书抄笔记，孙翔托着下巴盯的内容却是被老吅师略过去的“柳永生平轶事”。
“死了是妓吅女掏的钱给他下的葬，那你说会不会有人还陪着他一起死咯？”
唐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孙翔这是在问他。
“谁知道。”
唐昊随口敷衍，不欲多说，记笔记的速度显然没有降低。
孙翔却好像对这个问题很看重，“这算不算殉情？得多喜欢一个人才肯跟他一起死啊？”他将问题的答吅案默认成了“有”。唐昊已然记录完毕，这下子才有闲情搭理孙翔：“看不出来还挺多吅情，有功夫操心这个，还不如操心自己的成绩吧！”
孙翔一本正经：“成绩是一时，过日子是一世，算了，你这种呆板的人想必无法吅理解。”
唐昊不接他的话，只是把书往他那儿挪挪，“快点抄，等会又有新东西了！”
“有什么好抄的，你自己记就好了。”孙翔显然不以为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真就不动笔了。
唐昊懒得管他，把书挪回来继续听课。“傻吅逼，看过电视剧没啊？”
“哈？”
“‘要是某某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吅葬’，听过没有？你管这也叫殉情？殉你大吅爷，太医们都要哭晕了。”唐昊表情都没变。孙翔乐不可支，抖了半天。

他这才发现，其实唐昊也挺爱开玩笑的。

孙翔跳级上来，直接转到一层班，少了一年打基础，再加上高三第一轮复习讲课的速度快。自然学的要比别人吃力，他转来第二十三天，高三第一次月考。
前五十连名字带照片和分数一起挂墙上。班上人都说这样好尴尬，照片直接用的校牌同款，不好看呀。然而暗地里又无比渴望自己能登上拿荣誉榜。
成绩出来，班主吅任给每个人都发了成绩条，孙翔笑嘻嘻靠唐昊身上毫不客气夺成绩条来看，啧了一声。
“段13哦，看不出来你还蛮厉害的。”
唐昊挑了眉，一把拿回自己的，抓过孙翔的小纸条扫了眼，段112，心里冷笑。
再看科目，除却语文和英语，其他科目均在自己之上，尤其数学，更是拿了满分。但只要那两门拖后腿。就把他排在百名开外了。
这个成绩一本是别想了，二本冲一冲倒是还有希望。
不过。现在只是高三刚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当卷子发下来。你把语文和英语拿过来让我看看。”孙翔哦了一声。从唐昊手里拿过自己的成绩条，揉皱了扔抽屉洞里。

下晚自习，孙翔找不见钱包，书包倒过来东西摊了一桌子，有东西掉地上了，唐昊看到顺手帮他捡起来，一瞥，荣耀账号卡，职业狂剑，张牙舞爪地签着账号名。

孙翔那边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你了”
唐昊把账号卡递给他，“你也玩荣耀？”

也？

孙翔勾勾手指，“喂，唐昊，pk来不？”
唐昊皱眉，“高吅考完再说！”
孙翔说：“你真矫情，劳逸结合懂不懂？你管人打游戏，管不管人谈恋爱啊？”
唐昊觉得孙翔是在影射自己，可他并不觉得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谈恋爱是个大过错。或许孙翔也是这样想的，把谈恋爱替换成打游戏，其实没有什么差。
“我给你补习，补习完了就来一把，就这样吧。”
“为什么？”孙翔挑了挑眉。唐昊实在没有一张看上去就很友善的脸。
“总得保证你的成绩不是因为游戏而落下的。我反正是没问题，你就不一定了。”唐昊说。“帮人补习，是最好的提高途径。”
唐昊毕竟是班长，又被老吅师叮嘱好好照顾孙翔，而孙翔有潜力，拉低班上的平均分实在不划算。
“呵呵。那成啊。”这个激将法显然十分管用，孙翔磨着牙应了。

于是唐昊在忙到不行的课余时间，硬是挤出了空闲给孙翔补习。
戴妍琦本来看孙翔还蛮舒服的，但是自家男友的课余时间一再被占用饶是她有再好的脾气也开始看孙翔不爽起来了。
课间戴妍琦过来向唐昊交代老吅师通知的事，孙翔盯了戴妍琦半晌，突然冒了一句：“哎戴妍琦，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戴妍琦挑了个眉，扭头一甩马尾走了。

戴妍琦长得是漂亮，但是在大众场合前被人直白这样讲，还是头一次。
唐昊看见她脸红了。

于是戴妍琦就不再继续抱怨唐昊给孙翔补习，少了陪她的时间。只是在他们放学了还留在教室做题的时候，拉着隔壁班的唐柔一起先走了。
唐柔是个很奇怪的女生，她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女生看待，就平常言行来看，她的男友力其实比大多数男生还要高。唐昊不止一次怀疑她其实对戴妍琦有吅意思，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过就自己觉得想太多，毕竟女生关系亲吅密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英语课之后是自习。孙翔掏出耳吅机开始听歌，他带着耳吅机说话，音量就大了无数倍，“哎唐昊，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全班在一片寂静过后，爆起的就是不怀好意的窃笑。戴妍琦直接红了脸，唐昊看了她一眼，余光瞥见班主吅任从门口进过，埋头继续做题，什么都没说。
在唐昊的“悉心教吅导”之下，第二次月考，孙翔考进了前一百。于是孙翔在竞技场揪着唐昊，把他虐了一遍又一遍，气的唐昊直接把给他补习的题目难度值直接升了两级。

午后的阳光柔柔照过来，孙翔被这缱绻的温度晒得瘫在翻开的书页前，唐昊把他揪起来做题。
“唐昊，你想考什么大学？”
“A大。”唐昊连一丝犹豫也无，目标十分明确。
“⑨85？211？志向很高嘛。”孙翔抖着腿。
“你呢？”
“我？能上B大就行了”孙翔还很严肃地说，“B大好，妹子漂亮假期多。”
B大也是一本，只是扛着的荣誉不如A大多。唐昊不置可否，坦白说，就孙翔的年纪，完全可以再读一年去冲A大，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跳级。各人选择唐昊不会干涉，教室里又静下来，书页偶尔翻吅动，孙翔写着写着就提问。

读书生涯的所谓爱情，太青涩。两个人拉个手一起吃饭就仿佛约定了一生，不约而同地忽略掉将来，在生活中多了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就觉得自己不枉此生。谁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却能够让自己不寂寞，能在如同苦行一般的高三，多一丝寄托。

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可唐昊敏锐地察觉到戴妍琦和往常不一样了。
得了空也不打电吅话来“骚扰”，别说一起吃饭，就是操场也很久没去逛了。聊天记录越来越简单，除了干巴巴的早安晚安，竟然很久没有其他话题了。

也许是因为高吅考要到了，她也紧张起来了吧。唐昊想

放学的时候唐昊和孙翔前后脚出了校门，正巧撞见隔壁班男生给戴妍琦递个粉红粉红的信封，戴妍琦往唐昊那儿看了一眼，竟然收下了。唐昊没说话，倒是唐柔把信封塞回给男生，“她可看不上你。”唐柔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你谁啊？”孙翔凑热闹似的挡在男生和戴妍琦之间，唐昊愣了愣，直到那男生尴尬地从他身边经过才回过神来。

戴妍琦和唐柔早就走了，孙翔靠着站牌旁边的电线杆等车。

唐昊模模糊糊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想发现。

袁柏清对唐昊说：“哥你女朋友都要和人跑了你真够气定神闲。”一串下来气都不喘一声。
唐昊当然知道戴妍琦估计是看上别人了，可是这句分手，他不想先说。毕竟处了三年，他不觉得戴妍琦是水性杨花的人，戴妍琦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单纯而美好，即使她真的选择了其他人，也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

寒假前的月考结束完那一天是孙翔的生日，孙翔家境优越，邀了学校里和他处的来的同学给他庆生，包括隔壁班的唐柔。唯独没有唐昊。
唐昊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可心里说是什么滋味都不晓得。
放学后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说去给孙翔过生日，唐昊把月考吅试卷塞书包里，动作粗吅暴的甚至撕了半张下来。
班里没人了，唐昊把包装好的一个盒子随便地从窗边丢吅了下去，教室窗下正对的就是水池，只听扑通一声，唐昊闭了闭眼睛。他锁好了门窗下楼，孙翔一身湿吅淋吅淋的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晃着方才唐昊扔下去的盒子冲着唐昊笑。
和孙翔不一样的是，盒子干干爽爽，只有孙翔的手印还湿吅淋吅淋的留在上面。
“你真别扭，明明要送礼物，还那么委婉。”孙翔说。
“哦，谁说是给你的？”
“得了吧我瞧着它在你抽屉里洞里待了好几天了，最近只有我过生日，你敢说不是送我的？”
“不是。”唐昊说。
孙翔挑了眉，“那上面这个to孙翔happy birthday……？”
“同名同姓不行啊？”
“恰好也是练狂剑的id叫横刀的汉子？”孙翔抹了把额头上的水珠，“行了，走吧。”
“去哪？”
“酒店啊。”孙翔说，“压轴的贵宾，我只能当面请你呀。”
学校门口停着辆凯迪拉克，孙翔跑过去拉开车门，唐昊刚坐上车就听得前面司机对着孙翔好一通埋怨：“哎哟我的小少爷，就算要换衣服你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这模样吧？”孙翔一边脱衣服一边哼唧，“再啰嗦就炒了你！”
小麦色皮肤沾着水珠，白色的衬衣将它们吞噬在布料间，胸膛的起伏，突出的锁骨，骤然裸吅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孙翔冻得哆嗦，他不喊，唐昊看的心颤，面上还是嫌弃，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浑身一股鱼腥味，该！”
孙翔使劲掐了唐昊一把。
体温接吅触下，疼痛反而被麻痹，唐昊张了张嘴没喊出来，前面的司机突然冒了一句，“啊，不是接女朋友啊？”
孙翔说：“你话真的好多啊。”

等到了目的地，唐昊发现是那家身为高档消费代称的酒店，推开包厢的门，众人齐刷刷盯着他俩，袁柏清嘿嘿笑了声：“我就说，孙翔怎么可能不请班长，五吅毛拿来！”
唐昊挨着孙翔坐下了，戴妍琦坐在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他们整场酒席下来都没说一句话。释放压力也罢，借机蹭酒也罢，那天晚上男生女生都喝了个痛快。醉醺醺地出了酒店，班主吅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挨个儿记人。
根本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聚众喝酒还晚归，唐昊的班长一职直接被卸任，戴妍琦要求家长来学校，其余参与的人通通三千字检讨，唯独孙翔，啥事儿没有。班主吅任不敢动他。
 “傻吅逼，” 唐昊在冷风下吹着打了个哆嗦，酒意上头还没驱散干净。“我为了你……啥都没了，你怎么补偿我？”
 
孙翔的酒也没醒，“胡……胡说，不是还有我吗？大不了……我养你啊。”

唐昊被罢吅免了班长职务，可是同学们仍旧喊他班长。班主吅任都是临到叫唐昊来办公室，又猛然想起他现在已经孑然一身轻吅松，挥手让他再回吅教室，等期中考吅试一过，唐昊冲进了段前十，立刻就把他的职位给恢复了。
唐昊心里美了一小下。正打算离开，段长拽着孙翔的衣领把人拉到班主吅任面前冷笑，“高三了，你的学吅生真的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唐昊心里咯噔一下，戴妍琦站在门口低头蹂吅躏衣角。

孙翔和戴妍琦。

偏偏是他们两个。

早恋这事儿可大可小，然而先前班主吅任已经放了孙翔一马，这回孙翔踩着他的底线，他并不打算简简单单就放过。
俩人逛操场手牵手被段长撞见。班主吅任原本打算当着全班的面批这俩人，孙翔说，“老吅师，你要批冲我来，她毕竟是女孩子。”
戴妍琦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班主吅任被气了个够呛，瞧着唐昊还在，直接把这个地雷丢给他，“班长，你说吧，该怎么办？”
唐昊沉默了半晌，“老吅师，你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他还很镇定：“马上就要高吅考了，收心了就好了，对吧？”

班主吅任显然没想到唐昊会这样说，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下不为例，你们自己看着办，要不要前途想不想上个好大学，你们自己决定。”
此事就这样轻轻巧巧揭过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班上的大家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一个个看着唐昊的目光都十分感慨。

很久之后的同学会，班主吅任提到这事儿一乐：“我要是知道你一心向着小戴，才不会问你嘞！”
大家纷纷附和说简直不知道唐昊的心为何这么大，唐昊也笑，当年的自己以为自己是为了戴妍琦，可是到了后来才发觉，大概是为了孙翔吧。

既然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是不能愉快友好的继续做同桌了，孙翔等唐昊的东西都搬完了，扯着他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戴妍琦……”

学吅生时代的谈恋爱是玩玩而已，孙翔对此也是一副不谈可惜的态度。唐昊和戴妍琦走的近，他担心过，可也曾经问了唐昊有没有女朋友，唐昊不说话，孙翔就默认他是没有了。“这只是个误会，真的。”
唐昊转手就走，孙翔一把拽住：“说清楚了就好了，你们比较配，真的。”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唐昊按着孙翔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她是真喜欢你。”
唐昊能够感觉孙翔骤然僵硬了，可是孙翔还是没放开，“那……你呢？你还喜欢她吗？”
唐昊最终还是甩掉了孙翔的手。还？他现在连喜欢谁都弄不明白了。

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他能够理解，可是着实不甘。他必须得有个答吅案。唐昊找了戴妍琦，问她为什么。
戴妍琦的眼睛还有些肿：“为什么？就凭你明明是我男朋友还不如孙翔来得坦荡！”
“他真的喜欢你吗？”唐昊忍不住问。
“这重要吗？”戴妍琦反问。

是了，最开始他们都恰到好处地站在那条界限之后，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是还是能够在一起。

偏偏孙翔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界限。他的自吅由是让人最艳羡的东西，而他从未炫耀。跟着太阳总会感受到温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自己在段日子里过得舒坦？
  高吅考一天天地邻近，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比一天刺眼，班上的人都玩命的开始学习，无形的压力勒住脖子，只能低头看书做题。戴妍琦和孙翔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不仅如此，一整天下来，连话也没说几句。 

唐昊没心思去关心这个了，他的目标是A大，他必须去实现。只是偶尔瞥见白色的衬衫，还是会发呆。
 高吅考仿佛一场梦，最后一次走出考场，唐昊没回头。

夏季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炎热，天空一如既往地漆黑，已经想不起第一天考吅试的心情，唐昊吃过晚饭后闲着没事干，在床吅上窝了半天爬起来到学校门口晃荡。他望着教学楼，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孙翔坐在他身边，问他想要去哪个大学。
A大。
他的理想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唐昊收回目光，孙翔站在远处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唐昊催促着自己。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
孙翔突然冲过来，跑到唐昊身边，拽着他跑。耳边的风和蝉鸣呼啸着消失不见。唐昊不明就里，跟着孙翔绕来绕去，彼此的手紧紧相握。 
最后竟然跑到了学校操场的外墙。孙翔说唐昊你会翻吅墙墙吗？唐昊说会，当然会。
翻过了墙，俩人漫无目的地逛操场。“唐昊，你是不是要考A大？”孙翔问。
“是啊。”唐昊觉得和孙翔绕着操场跑道的这圈数，简直比这三年累积的还要多。可是越走他心里越空，越走他心里越清楚，他和戴妍琦的“喜欢”是彼此寂寞的时候的唯一慰藉，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爱情，可笑的是他明明吅心里清楚，却还是要自欺欺人。

孙翔……真的很吸引人，换做是他，也会……

那次之后他们有吅意无意地疏远了，这次孙翔拉着他跑到学校操场，是他们相隔多日的第一次那么近的接吅触。
烟火骤然绽放在天空，唐昊抬起头，思忖着今日竟然是新吅婚的良辰吉日，孙翔也抬起头，唇角不自觉勾起。他转头看唐昊，唐昊直直地看着他。
呼吸蓦然急促了起来。
晚风有些凉，烟花有些吵闹，嘴唇的温度有些滚吅烫。唐昊根本不想推开，他自然地闭上了眼睛，盘旋着的念头终于扎根。

如果我们能考到一所大学，那么，就在一起，好不好?

这句话，唐昊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后来唐昊没再见到孙翔。孙翔的联吅系方式，唐昊了解的非常少，唯一的交集竟然只是班上的通讯录和游戏的id。他自信于孙翔不会离自己太远，而整个暑假孙翔都没有和唐昊联吅系。那个夏夜仿佛一场幻梦，那个少年，消失在烟花绽放的尽头。

唐昊的志愿最终没有填A大，不顾父母的劝阻依然填了B大，他说保险起见，A大还是不冲了吧。B大，挺好的不是吗？

B大的确好，班上的同学有几个都考到了一个专吅业，其中就有戴妍琦。
可他还是没见着孙翔。

唐昊见着戴妍琦，戴妍琦一脸茫然地看着唐昊，“唐昊，你不应该在A大吗？”唐昊避而不答，问她孙翔考到哪儿去了。

“孙翔啊……他，他不是为了你去A大了吗？” 

唐昊彻底愣住了。
A大，他从来没有改过的理想……他信誓旦旦说要考的大学。
如果能考到一所大学……
大概是，天注定。

你来的时候山不说话，
你走的时候水不回答。
我看着你挥横刀叱咤，
留我一人默然无话。

END